我現在說什麽唐柔都不會聽，說得越多她越是逆反，我只能哀其不幸，怒其不爭了。

捏著手機響了半天，原本想給唐柔的爸爸，也就是我的岳父大人打電話，讓他勸勸唐柔趕快辭職。可是這事如果捅到岳父那裏去，唐柔肯定又要炸毛了，非得跟我好好掰扯掰扯。算了，今晚再說吧，晚上一天兩天，問題應該也不大。

回到會議室，我們兩個部分繼續討論市場調研的方案和路線，以及人員配備。劉莉死活非要跟我一起，我們兩個人還要帶兩個實習生。原本這批實習生和試用期員工要被發配到工廠實習一周，但市場調研也是一種見習，折中決定，一半去工廠，一半跟著我們去銷售一線去做市場調研。

劉莉點了顧家明，我點了柳瀟瀟，還是熟悉點的人帶在身邊舒服點。這批試用期員工和實習生，原本我是想培養幾個自己人出來的，但是上次豪哥派人來公司綁我，這些新人的表現令我大失所望，索性全部放棄了。培養他們幹什麽呢，又沒人領情，培養來培養去人家還覺得你要利用他，最後變成了仇人，何必幹這實力不討好的事呢。

聽到我點了柳瀟瀟的將，劉莉扭過頭意味深長地瞥了我一眼，冷哼一聲沒有說話。

十一點半，會議開完了，任務都安排下去了，初步決定分成六個小組，明天分批出去華南區各地做市場調研，同時去拜訪客戶，幫客戶做導購培訓，維護客情，而且每個業務員還有開發新客戶的任務。

其他人都出去後，我收拾桌上的筆記本，正打算離開時，劉莉擡起眼皮看了我一眼，說道：“方言，你稍等一下。”

“還有什麽吩咐，劉總。”我公事公辦地問道。

劉莉冷笑道：“我就知道你要帶著柳瀟瀟一路，你果然沒讓我失望。本來都訂好了名單讓她去工廠見習的，你這一弄，我又得重新安排人，這不是給我添麻煩嘛。”

“這有什麽麻煩的，浙西新人還不是你安排他們幹什麽就幹什麽，他們有什麽資格挑三揀四的。”我不以為然地說道。

劉莉問道：“能不能不帶柳瀟瀟去，換個人，男的女的都行。她現在可是小葉董的人，打上了小葉董的標簽，你帶著小葉董的女人滿世界溜達，你覺得合適嗎？”

“誰說柳瀟瀟是小葉董的人？你可別瞎說。柳瀟瀟還是我介紹給小葉董的，原本我覺得他倆門當戶對，挺合適，可柳瀟瀟居然沒看上我們這位小太子。”我辯解道：“用熟不用生，我跟柳瀟瀟熟悉一點，這個女孩子值得培養。至於其他人，我看就算了，愛咋的咋的，自生自滅去吧，我也沒義務培養他們，能幹就幹，不能幹就滾，我是再也不當什麽爛好人了。”

劉莉撇撇嘴，說道：“行啊，長能耐了你。哎，既然你喜歡帶，那就帶上吧，反正人家小葉董都看不上，更不可能看上你。對了，中午請我吃飯，馬上要頂著烈日去幹活了，不吃點好的怕是頂不住呀。”

“行吧，我們出去吃，就去上次去過的那家湘菜館，味道還挺正的。”我擡腕看了看手表說道。

我和劉莉前後腳一起走出會議室，穿過市場部綜合辦公區域，走到了電梯口，準備坐電梯下樓。

曾碧櫻也走了過來，掃了我們一眼，問道：“劉總，方經理，你們這是要去食堂吃飯，還是出去吃小竈？”

“哦，我和劉總去下面的湘菜館吃，老吃食堂的飯菜，胃口都壞了。”我淡淡地回應道。

曾碧櫻一聽眼前一輛，厚著臉皮說道：“那可不可以把我也捎上，讓我也蹭一頓小竈，食堂的飯菜我也吃得倒胃口了，嘻嘻，只是打擾你們有點不好意思呀。”

劉莉不屑地翻了個白眼，心裏暗罵，你還知道不好意思，不好意思你就不會提出這個要求了。說都說出來了，我們怎麽好意思拒絕你。

我心想這倒是個好事，本來我就害怕單獨跟劉莉相處，有個電燈泡在身邊，劉莉也會收斂許多，說道：“好啊，那就一起吧，沒什麽打擾不打擾的，我和劉總也不過是工作餐。你明天也要帶隊去工廠實習了，正好，大家一邊吃飯可以一邊聊聊這次實習的事。”

“行，我也是這個意思。”曾碧櫻用力點點頭。

我們三人做電梯下來，步行往湘菜館走去。剛走出去幾步，小葉董忽然從一邊冒出來，沖著我們三個人大聲喊道：“餵，劉莉，方言，等等我呀。”

“咦，你是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？”劉莉扭過頭看著嬉皮笑臉的小葉董問道。

小葉董笑道：“我今天出去辦點事，剛回來，這不明天要跟著他們去工廠見習了嘛，我好歹要準備點裝備。呃，你們這是要去吃飯嗎，把我也捎上唄，我從早晨起來到現在水米未盡，餓死了都。”

“餓死你活該！”劉莉沒好氣地說道：“你一個花花公子，一晚上出去消費都是好幾萬，卻偏要蹭我們這些打工仔的飯吃，你害臊不害臊，丟人不丟人。”

小葉董兩手一攤，聳聳肩膀，一臉無所謂地說道：“這有什麽丟人的，多一雙筷子而已。下次出去嗨皮我請你們，去全市最高檔的酒店夜總會裏狂歡，這總可以了吧。”

“一起去吧，正好大家一起聊聊。”我拍了拍小葉董的肩膀，今天趁這個機會，我和曾碧櫻可以給小葉董和劉莉從中調解一番，兩個人不要再像以前那樣水火不容，見面就掐，這算是功德一件。

我們四個人來到叫柴火的湘菜館裏，要了一間包房坐進去，我拿過菜單點了兩個菜，又遞給劉莉和曾碧櫻，她們兩人每人點了一個自己愛吃的菜。最後輪到小葉董，他點了兩個菜和一個湯，又要了幾瓶啤酒，六菜一湯算是齊活了。

飯菜上來後，誰也沒多說什麽，抓起筷子就開吃，風卷殘雲一般，每人一碗飯就下肚了。

放下碗筷我正打算圓場，找個話題拋出去，讓大家都聊起來，也不至於這麽冷場。這時候手機響了，我摸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，是一個陌生號碼，接通了之後對著話筒說道：“餵，你好，哪位？”

一個陰森的聲音傳來，問道：“你是方言吧。”

“呃，是我，你是哪位？”我問道。

這個陰森的聲音說道：“我告訴你，殺害吳山水的真兇落網了，已經押解到了深圳市公安局，只要他一交代，你就死定了。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你，你會遭到瘋狂報覆，百倍的懲罰。”

“餵餵餵，你他媽誰啊，這跟我有什麽關系？”這個聲音聽起來太令人不安，太恐怖，讓我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。這麽機密的事看來不是我一個人知道，早已經洩密了，已經有人開始坐不住了，我沖著話筒怒吼道：“說，你他媽的是誰？”

對方沒有繼續說什麽，馬上掐掉了電話，話筒裏傳來一陣嘟嘟的盲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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